窗外月光皎洁。
傅以周洗了澡出来,在头上搭条毛巾随便揉着。
在床边坐下,睡裤由着他的动作往上滑小半截,露出两条肌理分明的小腿。
他低垂着眼睑。
视线无意经过右腿,他揉头发的手微顿,嘴角半耷着,面无表情的伸出手用力将裤腿往上拉。小腿内侧有条极长的伤口盘旋在上头,做手术的针脚细密,宛若丑陋的蜈蚣,残忍的提醒着他当年车祸的惨状。
但凡回想过去。
傅以周总是会记起那个,突然消失在他世界里的人。
那天明明一切正常,可电话接到一半——
刹车声,尖叫声,音筒里沙沙的电流声。
寂静房间内,傅以周呼吸渐渐加重。
手指一松,裤腿骤然跌落,遮住了那条面目狰狞的伤疤。
也挡住了他所有的痴心妄想。
-
林家。
客厅内灯光大亮,四个人都在沙发上正襟危坐。
林冬镕的神情不悦,眉头紧拧着,唇角平直。
“爸。”一直看手机的林郁扬抬起眼皮,对林冬镕说:“我朋友有点事儿,我出去一趟。”
说完,他直接起身,压根没搭理林郁时求救的小眼神。
大门被合上,只剩下他们三个人。
林郁时抿了下唇,试图出声:“爸……爸爸。”
“现在知道我是你爸了?”林冬镕似讥似讽的声音在客厅回荡。
林郁时缩着脖子,再次闭上嘴。
蒋玉竹见气氛僵持,手肘捅了捅林冬镕,皱眉道:“有话好好说,发火干什么。”
也不知是蒋玉竹说话起了作用。
还是这事情其实并不严重。
林冬镕果不其然缓了缓神色,叹口气耐心问:“你今天跟傅以周走了?”
“你不是都知道了吗。”林郁时小声嘀咕。
闻言,林冬镕瞬间竖起眉毛:“我知道那也是王阕说的,你眼里还有一点点我的存在吗?”
林郁时垂着脑袋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“我说你……”蒋玉竹的手在他身后掐了一把。
林冬镕闭了闭眼:“那你现在说,你到底是怎么想的。”
“我还能怎么想啊,我就是不想跟他结婚,我又不喜欢他,而且……”林郁时小心抬眼扫了她爹一眼,声音越来越小:“我那点破事儿你们不都知道吗,干嘛问我。”
“你也知道你那是破事儿?”
林冬镕冷笑,这下却是没发火:“傅以周?”
林郁时眼神有些飘。
“你心里头装的那个人,是傅以周?”林冬镕看着她的样子,一直犹豫不敢确定的,这下算是彻底明白:“你知道那傅家的水多深吗?就说你所看到的傅以臣,你以为那就是个手段简单的男人?”
“这还只是大房的人,自从傅老爷子去世,二房的野心谁不知道。”
“你嫁进去,就凭你那点心眼,能活多久?”
林郁时不明所以:“我要嫁的人是傅以周,跟你说的这些,也构不成因果关系啊。”
看见他的傻女儿还绕在里头,林冬镕也不知该说什么好,深深吸口气劝道:“傅家不是什么安乐窝,你以为谁都跟咱们林家似的,兄弟和睦,妯娌和谐。”
“林郁时,你嫁到傅家是会吃亏的。”
“可我不怕啊。”
林郁时从小就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,她随口便来:“大不了等两房夺权的时候,我雇几十个保镖,二十四小时守着我。再不然,咱们林家难道还护不住一个我?”
大抵是没想到林郁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林冬镕被气的头疼。
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点着她:“你简直无药可救。”
“那跟王家的那婚事……是不作数了吗?”林郁时趁机偏头轻声问。
林冬镕恨铁不成钢,抄起抱枕往她怀里丢去:“如你所愿,我真想不明白怎么生出你这种没出息的女儿,简直是个恋爱脑。”
“谢谢爸爸。”
林郁时蹭的从沙发起来,整个人就像解开束缚般轻松,双手背后跑去厨房。
看着她的背影,林冬镕按着脑袋。
跟厨房还有少许距离,却无比清晰地听到林郁时跟罗阿姨撒娇的声音。
林冬镕头皮发麻,突突的闭上眼。
靠在沙发上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,昨晚跟林郁扬的对话。
……
书房里。
大男孩儿靠着窗户,晚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,指间夹着烟举起吸了口,吐出的袅袅白雾笼罩住他的脸。
林冬镕看完文件,缓声问:“到底什么事情?”
“爸,我有想结婚的对象了。”林郁扬吸了最后一口烟,掐灭烟头,淡淡说道。
这个消息好似平地惊/雷。
他惊了瞬,拧眉问:“什么时候开始谈的?”
林郁扬隐在黑暗中的唇扬起:“不长,就前段时间。”
“谁家姑娘?”
“您认识,褚橙。”
林冬镕猛地站起身,他的动作太大,手边的文件都被挥开落在地上。
死死盯着站在窗口的人,抿唇说:“你知道多久了。”
“您别拿这眼神看我啊。”林郁扬哭笑不得,往他跟前走了几步:“就上次您跟二叔说起咱们几个婚事的时候,我就知道了。”
林冬镕嘴角发抖。
其实林航与孟家的婚事本来没有这么快,但从去年医疗器械步入冷冬期后,林氏医疗隐隐有开始走下坡路的趋势。
坏事从不会只发生一件。
房地产行业近几年竞争力加强,城南徐家,城北新贵江家,都对林氏房地产造成了极其强劲的冲击。有好几次的项目,林氏都是堪堪才拿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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