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完了?”冷清的男声。
“嗯,可是这样好么?”随兮眨着眼睛问。
东湛神君将她箍到身边,两人同上一座云头。“这是她该知道的,罹华仙尊断了一条尾巴,自然瞒不住帝君,过不了多久也瞒不了天界。横竖天煞宫主回不来,帝君的意思,是散了天煞宫。”
握着笔的手一抖,饱满的墨汁落到地砖上,开出大朵的墨色花。
罹华宫——
桃煞没有走正门,而是顺着偏门进去。在她神识未醒的小时候,多少次溜出去玩天晚了,他都为她留这一处,在院子里等她。
阿碧摸了摸门上的印记,微微上扬了嘴角。罹华宫的夜晚冰雪辉映月色清透最是好看,阿碧往里走,果然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院子里,仿佛和从前一样会转过身来与她笑。
“你来了。”夜闻雪没有回头,身上的寒霜更甚,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。
“师父。”想来想去,也只有这个称谓合适了。那么多身份,到头来,她只挑自己最喜欢的。
雪色的背影僵直,几乎是发狠的转过来,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不敢置信的迟疑和星星点点的希望。
阿碧走过去才发现,他身上结了一层霜,今夜这么晚,看来他老早就等在了这里。所以,今日并非碰巧遇上,而是他每晚都等在这里。
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下,阿碧仔细打量他。从凌厉的眉眼到寒冰的唇角,一寸一寸,仿似要用眼睛将他生生刻下来一样,连一个毛孔都不放过。这样美的一个人,这样好的一个人,她怎么能放弃呢。
终是叹了口气:“等了很久?”
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,一个人每夜每夜,没有希望的等到天明,重复再重复么?
夜闻雪先是愣了半晌,反应过来又有些急切:“没有,没有很久。”
阿碧几时见过他这幅慌张的模样,纵使心怀天下也不曾真正慌张,他爱她,只为她一人如此。于是她伸出两只手,慢慢的慢慢的在他背后交握,是个拥抱的姿势,她低声轻诉:“师父,帝君那二货要散了天煞宫,你能不能,收留我。”
夜闻雪没有说话,他将脸埋在阿碧的肩头,双臂用力,加深了这个拥抱。
时日,阳光明媚,罹华宫的后花园里十分热闹。
随兮趴在白玉桌子上嗑瓜子吃核桃,慵懒的抬了一下眼皮道:“天君,你输了。”
“你个臭棋篓子,敢诓本君!”梧熙捂住心口痛呼一声就要去抢随兮手中剥好的核桃。
随兮灵活的将核桃仁填到身边的肉团嘴里,用眼神示意梧熙:有本事去拿呀。
梧熙清楚的认识到一个事实,岚隐一家三口天生与他犯冲,从前那个老实憨厚的乌龟精去哪了?这个狡猾的跟夜闻雪那头老狐狸有的一拼的人真的是随兮?还有这个小的,刚出生就尿了他一身,而后像是认人似的,谁碰他都相安无事,只要他一靠近不论角度总能尿着他。
这边封武天君犹自悲伤,阿碧却穿过回廊匆匆过来。
“呀,我们都到半天了,你这正主怎么才来。”随兮往里面让了让,将肉团抱在怀里。
阿碧捏了捏肉团的脸方才道:“得等他走了呀,还好帝君今天有召,不然今日又要泡汤了。”
自从阿碧回来之后,就一直琢磨着给夜闻雪治伤的事。肋骨抽出还好说,但九尾狐缺了一条尾巴可不是小事,她心结在此,必须要解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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