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,这小家伙比照片漂亮多多了……”
悦悦歪着头勾着母亲的脖子奶声奶气的问:
“妈妈啊,他是谁呀?”
宁敏抿紧唇不语。
悦悦又弯过身子,满怀好奇的问:
“爸爸,他是谁?”
佟庭烽摸摸鼻子,一笑,看了看宁敏。这个身份,怕是宁敏一辈子都不想认回的。
“我是你二舅!”
宁敏狠狠叱了一声,吓得悦悦一愣。
这时,季阿姨送茶水过来,宁敏让她把悦悦给抱走。
等孩子走远了,她才又冷冷喝了一句:
“以后,麻烦你别出现在我们一家子面前。”
“逃避不是办法!”
莫尧之深深睇着:
“骨子里的血脉关系,那是你怎么撇也撇不清的。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,但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句,父亲生病了,他很挂心你!”
“我父亲已死了!谨之,送客!”
宁敏下了逐客令,原本温柔的眸,一瞬间,凝成冰刀。
“你这样,并不理智。”
莫尧之皱眉:“飞机失事,除了谨之,除了这四个孩子,其他人无一幸免。臣之已死。帮助于瑶劫持的顾靖也一并葬身大海。所有恩恩怨怨都该随着这一场恩怨散去。不管你承不承认,你至始至终就是莫家的女儿……”
“我宁敏这辈子只做宁家的女儿!”
她含怒离去。
莫尧之张了一下嘴,想叫,却被佟庭烽以眼神制止。
“尧之,别逼她!”
他示意他坐: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。心结这种东西,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开的。好好照顾好你父亲。以后总会有机会的。”
这天夜里,宁敏把孩子哄睡了,没去睡,而是独自风中望着北方。
月光披在她身上,衬着她身形寂寂,说不出有多么的感伤。
心头,有千千结。
她不想承认那样一种血统。从小到大,把她抚养成人的是宁家人,她的眼里心里,只视他们为家人。对于生父生母,她没有任何感情。有的只是痛。她不会去见。没有任意义。尤其是她现在还没有得到母亲的原谅。她怎么可能去认亲?
一件大衣披到了她身上。
“外头冷!”
她拢了拢衣服。
“想妈妈!”
他侧眸睇了一眼,手臂一捞,将她搂住,唇压在她发顶,想了想说:
“明天周日,我们去屏山老区看看?”
她迟疑了一下,回来有些天了,是该回去看看了。
伸头一刀,缩头一刀。
这一刀,迟早得挨!
翌日,一架专机,将佟少一家六口送去了琼城。
上午十点半,车子停在宁家排屋门口。
宁敏下得车来,看到门口的花花草草,依旧茂盛,四下里一如往常打理的干干净净。隔着防盗门,可以看到朱红的大门上贴着一对福字,门是紧闭着的。
晚晚和麒麒先一步奔了过去,打起门铃来,嘴里直叫着:
“姥姥,姥姥……”
佟庭烽抱着悦悦,宁敏牵着小杰,一起来到台阶上。
她的脸色,显得紧张,无法想象,待会儿迎接她的会是怎么一个场面……
隔了一会儿,门开了,一张沉静的脸孔出现在面前。一头华发已花白,满面光滑,不知道何时被人偷去,细纹布满了那张熟悉的脸孔。
看到来人,她呆住,白寥寥的脸,被斜射而进的阳光照得水晶透明,那没有血色的唇,颤了几下,本来平静的眼神闪过几分复杂的神情。
凌珠本能的想把门掩上,却被晚晚和麒麒给推开,俩孩子笑吟吟就往凌珠身上围了上去,嘴里兴奋的叫着:
“姥姥,姥姥,麒麒来您来了……!”
“姥姥,姥姥,晚晚好想您啊……”
“姥姥,姥姥,我叫小悦悦,您知道我是谁吗?”
佟悦从哥哥姐姐中间挤进去缠上了凌珠的大腿,无尾熊似的吊了起来。
凌珠怔怔的看着这些奇迹生还的孩子,眼一下红了。
她把着门框的手,颤抖着,几番犹豫,终于还是落到了那个小小的幼童头上,这孩子正睁着一双无辜而动人的大眼,笑眯眯的仰望着。眼神那么纯净,笑容那么美丽……
第二道台阶上,宁敏缓缓往地上跪了下去:
“妈,不孝女回来看您了!”
晚晚、麒麒看到这一幕,不由一呆,两个人对视了一眼,也纷纷下跪:
“姥姥,不孝孙孙晚晚来看您了……”
“姥姥,不孝孙孙麒麒来看您了……”
佟悦一看,挣脱了凌珠的手,跪在了佟麒身边,也跟着甜甜嫩嫩的道一了声:
“姥姥,我不孝孙孙悦悦来看您了……”
如今已更名为佟杰的小杰见状,也相随跪下:
“姥姥,我是佟杰,是妈妈收养的养子,以前,我们在视频里见过面的。今天我随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一起来看您了。”
吧嗒,凌珠的眼底有泪滴落。
她抚了抚嘴,擦掉聚满眼眶的眼泪,有哽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来。
她到底没有把门甩上,事到如今,她已经狠不下心将他们关在门外了。
下一刻,她拢了拢身上那件羊绒开衫,将小悦悦一把抱了起来:
“别跪了都别跪了,地上凉……地上凉……阿重看到会心疼的……”
提到“阿重”,她眼泪簌簌而下。
要是那对父子还在,看到孩子们都来了,得有多好高兴……
可惜,可惜啊……
“姥姥,别哭别哭……”
悦悦给凌珠擦着眼泪,却勾出了她更多的眼泪。
这一天,凌珠把这个曾经被她往死里打的女儿迎进了家门。
这一天,宁敏带着丈夫和孩子们在祖父和父亲的灵位前叩头。
这一天,在母亲房里,宁敏扑在凌珠怀里痛哭流泣。
这一天,凌珠抱着宁敏,也是老泪纵横。日子一久,当理智重新回来,心里怀揣的恨,自然而然就没了,这两年,她怀有的是对于失踪女儿的牵念,对几个孩子夭折于世而生出的心痛,以及独守空屋而带来的无尽的孤零感……
如今再见女儿,再见外孙外孙女,她感受到了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。
这种激动,是这两年来唯一让她觉得欣慰的情绪。
“回来就好。回来就好。这个家不能再散了。瞧瞧啊,那些孩子,多好多好……”
宁敏枕在凌珠大腿上,凌珠在捋她的发。短短的。还和十几岁时一样。
“妈,您留在这里太孤单。触景伤情,只会让你陷入无穷的痛苦,妈,您的精神劲儿不能垮掉。跟我回紫荆园吧……帮我照看孩子们,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。妈妈,好吗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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