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寻叹息道:“殿下之所以记不得以前的事,是因为江望给你下了忘忧之毒,此毒能叫人忘尽前尘,甚至致人痴傻,实在是歹毒至极。我怕引起江望的怀疑,便只能在口授他施针时用银针点穴之术为你慢慢解毒,然而效果却是极缓的。但是这样做总不至于让殿下的心智俱毁。留得一线生机,将来总能有逃离牢笼的机会。”他顿了顿,脸上不禁露出痛惜不忍之色,轻声道,“而殿下你身怀六甲,必定也是江有余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所致。殿下,你今时今日所蒙受的一切,皆是遭人陷害,你如今身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,在下所言句句属实……我与你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蚱蜢,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恢复记忆和神智,只要我们同心协力,必定能够一齐逃离此地。”他停了下来,低声嘱咐道,“殿下,我方才同你所说的一切,还请殿下记在心里,不要同任何人讲起。他们将你囚禁于此,毒害凌/辱,必定是要让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
杨琼呆呆的听着,他将手缓缓地覆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:“你是说……我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样子……都是因为被人……下了毒?”
江望道:“这世上绝无男人生子的道理,殿下也并非雌雄同体。殿下能以男子之身怀孕,只怕是中了南蛮瘴疠之地的蛊毒,此乃苗疆巫术的一种,阴毒无比。从来蛊在人在,蛊死人亡,就算殿下能顺利产下胎儿,这个孩子生来带毒,也是养不活的。而殿□□内的情蛊一旦死亡,殿下亦命不久矣。”他低低道,“能给殿下下这种蛊毒的人,想必是将你恨到了骨子里,非要叫你受尽屈/辱和折磨,才取你的性命。”
杨琼挣扎着想从榻上爬起来:“不……不会……他为何要如此待我?”他的情绪有些失控起来,“我不信……我要去问他……”
江望未料到杨琼竟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,不禁高声道:“殿下不可啊!”他如今无法行动,更不可能上前去阻止杨琼,唯有用尽力气拍打着轮椅的扶手,厉声道,“殿下!你静一静!何晏之绝不可信啊!”
杨琼怔住了:“何……晏之?”他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无比的熟悉,像是深深刻在灵魂里一样,喊出这个名字,竟然让他的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绞痛。到底是谁呢?脑海里翻滚着无数模糊的画面,似乎有一个人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地低喃着:
『我的心里只有你,至始至终,今生今世,也只有你一个人。』
他似乎又听到这个人小心翼翼地恳求着自己:
『你的心里也只有我一个,好不好?』
杨琼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颅,那些碎片般的记忆几乎要将他逼疯。他实在想不起说这些话的人是谁,然而直觉却让他感到,自己那时心里应该是无比欢喜的,这样的欢喜,竟然是同沈碧秋情浓之时也未曾有过的悸动。
江寻见他如此,心中料想那何晏之一定是编了许多的谎话来欺骗杨琼,以致于杨琼的心智更加错乱,不禁义愤填膺。他正色道:“在下被江望用计擒住后,便一直被囚禁在此,其间也见过何晏之几次。在下虽然已经目不能视,但是那个人的声音,那个人的语气,那个人走路说话的感觉,我是化作灰也记得的!在下原以为他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,曾经几次三番救过他,小女明珠也将他视作知己好友,谁知,此人竟是如此奸诈无耻之辈!”他咬牙道,“他故意用计接近我们父女,然后设下陷阱,将我诱入彀中……事到如今,我的明珠还下落不明,而我也成了废人。可叹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,却年老昏聩,识人不清,错把强梁作知己,不但自食其果,还害了无辜的明珠!”
杨琼呆呆地听着,良久,道:“我实在是……想不起来……”他敲击着自己的额头,仿佛极为痛苦。
江寻又道:“殿下不必如此逼迫自己,慢慢地就会想起来了。在下今天同殿下和盘托出,早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。所谓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,在下只是想让殿下明白,如今你与我的处境大同小异,皆不过是何晏之和江望等人砧板上的鱼肉。那个何晏之一定会编出许多花言巧语来骗殿下,此人善于伪装,工于心计,绝不可信。在下就亲耳听到过他和江望两人密谋如何给殿下下毒。从头到尾,他都是在欺骗玩/弄殿下而已。”
江寻还想再说些什么,却听到床榻上传来痛苦的呻/吟之声,随之,他嗅到一阵淡淡的血腥味,心中不由得一惊,暗道:莫非是自己和盘托出,杨琼一时接受不了,刺激过甚而动了胎气?医者父母心,他不禁有些自责,失声道:“殿下,你怎么了?”
杨琼痛苦地蜷缩在榻上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肚子里的坠痛一阵强似一阵,下/身又汩汩地流出血来,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和痛苦,如果一切都是阴谋,那么,他腹中的这个小生命又算是什么呢?是苦难的见证?还是不堪的回忆?
“怎么回事?”江有余一推开门就看见自己的兄长江望正焦急地想从轮椅上挪下来,而杨琼正在榻上痛苦地辗转着。他的心一紧,快步走了过来,问江寻道:“他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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