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，吹散了邓美人的头发，那一丝丝的青丝仿佛也在挣扎，跟秋的心一样，挣扎着。
放下邓美人，给她盖好了被褥，秋木木的往前走，不想思考任何的事情……夜幕降临，夜被雪反色月色的光染成了银色，月光如水，轻柔的照亮了寒凤宫的屋脊。
“娘娘？”
“嗯？”静静的走向床铺，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别去想，可那死去之人的眼睛却老是在眼前晃动，那是噩梦，永远也逃脱不了的噩梦。她不明白，为什么看起来如此无害的宇文珏也竟然能这么的残忍，难道帝王中就不能出一个干净的？
“皇上！”一声低低的惊呼。
“奴婢给皇上请安，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！”
“免！”宇文珏径直走到床边：“你们退下吧。”
“是！”
只有霜儿有些犹豫，但最终还是被小顺子拉着离开。
“秋？不舒服？也不等等朕，这么早就睡了？”他低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秋，声音温柔的说道。
“……”秋翻了一个身，然后将后背对着她，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，此时的她无法不将他与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联系在一起。
“怎么了？又和朕耍脾气？”宇文珏依旧像没有事情发生那样，赖着性子，俯下身子坐到了床头。
“……”
“不理朕？朕可是会伤心的哦！”他温柔的说着，身体下弯，轻轻伏在秋柔软的身体上，闻着她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体香。
“……”秋依旧什么都不说，不是不说，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，她能说什么？只要联想起死去的那人，她就感觉到无力，泪水无声的滑落在枕边……
“秋，别不说话，是不是嫌弃为夫了？是不是厌倦了。不喜欢和……”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没等他说完，秋再也沉不住气，身体猛的翻转过来，泪眼婆娑的望着他。
“朕——”他一时语塞，愣住了。还从来没见过秋这样哭过，就算以前再怎么伤她，她也只会偷偷的忍受，就算是上吊自杀，据说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眼泪。在他的记忆中，秋至少表面是坚强的。
“对！你是皇上！您可以高高在上，可以认着自己的性子，想杀谁就杀谁，想砍谁的脑袋就砍谁的脑袋，可是她们究竟都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，非要她们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？这样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。难道她们的生命就那么不值钱？”
“你——秋，别哭了，朕都是为你好，真的，你相信朕——”
“为我好？为我好就可以杀人，那你有没有为我想过，我也会良心不安，百年之后到了阴曹地府，你让我如何去面对那些无辜死去的人？你说为了我，那这笔帐是不是也应该算在我的头上？你让我如何去面对自己，我都觉得自己不干净，染上了她们的鲜血！”
宇文珏也不知道如何说，只是默默的拍打着秋的背，喃喃的说：“对不起，让你受怕了，不过相信朕，朕真的只是想保护你，不想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而已。”
“可也不能这么……”
“朕知道了，以后不会了，相信朕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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