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就是因为存在感。
这么久以来, 影后系统的存在感弱到等同于零, 仿佛已经从脑子里消失一样, 以致于陡然听到西帘说起神秘人, 苏妃玉还要想一想, 才能想起神秘人说的是谁,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杯弓蛇影, 每次说起神秘人都得小心再小心，生怕被系统发现，跟做贼似的。
于是苏妃玉突然有个想法。
是不是因为西帘的反击, 搞得系统在她脑子里快呆不下去，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了，才会让她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？
又或者, 它是在暗中计划着什么, 好在未来的某一天彻底控制住她，再借她的手对付西帘, 让西帘也毁在它手里。
想到这里, 苏妃玉再按捺不住。
是时候把神秘人的真相告诉西帘, 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。
哪怕西帘不信她, 她也一定要说出来, 给西帘提个醒。
“西帘, 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吗？我有事想和你说。”
西帘听着，摘隐形耳机的动作顿了顿，抬头看了苏妃玉一眼。
这一眼, 连苏妃玉都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意思。
不过非常明确的, 是西帘这个眼神让她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，像是她隐藏了那么久的秘密，其实西帘早就知道了，只是顾及她的情绪才一直不说。
是神秘人吗？
苏妃玉开始思索，如果西帘不知道神秘人其实不是个人，而是个系统，那么当初西帘怎么能说出要进行反击的话，并且还反击成功了？
还在想着，就听西帘说：“你跟我来。”
西帘摘下耳机，趁着拿手机的时候还给乔一南，才带着苏妃玉离开。
正在对着笔记本敲键盘的乔一南抬头看了看她们两个的背影。
总算要说了。
乔一南垂下眼，轻轻敲了下Enter键。
【乔一南：苏妃玉好像要对学姐坦白了。】
这条消息一发，很快就收到了其他人的回复。
【卫时迁：多维生物给她了？】
【关邵：不是吧，这么快？】
【江勋：果然。】
三个回复，三种观点。
乔一南挨个回复，并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【关邵：这个要看西帘吧，看她是打算继续装不知道，还是就准备帮苏妃玉了。】
【江勋：两手准备都先做好，看西帘回来怎么说。】
卫时迁倒是没再回复。
不知道是去忙了，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，懒得打字。
乔一南下意识觉得应该是后者。
这个卫老师总是这样，要么不说话——因为别人已经说过了，他懒得再重复——要么说的就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，一针见血。
小群里，关邵和江勋已经开始聊起来，乔一南没插嘴，私戳卫时迁，问卫老师怎么看。
卫时迁果然很快回复。
【卫时迁：就像关邵说的，看西帘。】
【乔一南：还和以前一样？】
【卫时迁：不然呢？西帘一直拿她当闺蜜，她现在都肯坦白了，西帘只会更重视她。】
【乔一南：可是系统还在她脑子里。】
【卫时迁：所以接下来还是要靠你。】
【卫时迁：加油.jpg】
【乔一南：=。=】
【卫时迁：摸头.jpg】
难以承受卫老师的表情包攻击，乔一南把聊天框最小化，调出之前的工作界面。
看着上面敲到一半的代码，乔一南忍不住想，他现在简直是人类的光明，世界的希望，明明彼此和彼此之间都是情敌，他们居然还挺信任他，一点都不怀疑他说的他能解决系统。
说句不好听的，要不是他自己有钱有关系，能弄到他需要弄到的东西，不然就会像之前在广东的时候，他找江勋说帮他弄个笔记本，江勋二话不说立马给他弄过来，完全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要拿笔记本来研究系统。
果然系统还是有点用的。
至少在解决系统之前，它的存在可以让他们继续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，而不是像修罗场小说里写的那样，成天为着西帘争风吃醋，做尽一切天凉王破你争我夺的傻事，天雷又狗血。
……虽然他们现在也在争风吃醋，但那都是在背地里暗搓搓地吃，不算数。
乔一南心中坦然，目光也坦然地继续敲代码。
西帘不在，乔一南又没往她身上装窃听器和定位器，没法知道她和苏妃玉去了哪说了些什么，因此五人小群很快恢复平静，都去忙各自的工作。
过了会儿，小群再度有人冒泡，是和国内有时间差的夏洺。
【夏洺：终于等到这一天了！不容易！】
【夏洺：捂胸口.jpg】
乔一南看见了，心说是不容易。
打从西帘把系统的存在说出来的那天起，他们就全视苏妃玉为定时炸.弹，打算除非拍戏，其他时候绝不能让西帘和苏妃玉接触。
然而西帘不这样想。
她还是照常和苏妃玉互动接触，照常拿苏妃玉当朋友当闺蜜，照常听苏妃玉和她倾诉诉苦，听苏妃玉说有关神秘人的一切。
幸而她的照常没有白费，今天苏妃玉总算要和她坦白。
关于苏妃玉，其实乔一南他们之前私下讨论过，即假如苏妃玉到最后也还是不肯坦白，那么不用他们多说，西帘会主动改变和她之间的相处模式。
而假如在乔一南解决掉系统之前，苏妃玉就先行被系统全面控制住，并像之前拍《朱宫》时那样准备做出背叛西帘的事，或者直接对西帘下手，那么他们就要另想办法，赶在她动作之前，先下手为强。
这是最坏的打算。
希望苏妃玉不要走到这一步。
否则……
乔一南想着，慢慢删掉了一段不该出现的代码。
再说西帘和苏妃玉，她们出了片场，走了六七分钟，在和平广场前停下。
正是邻近中午的时候，太阳火辣辣的，广场这边没人，安静得很。西帘把出片场时顺手拿的矿泉水递给苏妃玉，看她打开喝了两口，又踌躇片刻，才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。
“西帘，我现在要说的这个事，你要么觉得我在做梦，我在开玩笑，要么你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。”
苏妃玉深吸一口气，神色郑重严肃。
截然相反的是她的心跳，比第一次登台表演时还快。她觉得自己从没这么紧张过。
西帘安静地看着她。
大约是被西帘无声地鼓励到，苏妃玉再深吸了一口气，才慢慢说道：“我之前和你说的神秘人，他不是人，他是个系统，就藏在我的脑子里。”
她握住西帘的手，放在自己的头顶。
“你能感受得到吗？它就在这下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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