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下勺子，问：“还有呢？”
西帘想了想说：“朗朗上口？听一遍就能跟着哼副歌？”
“别的呢？”
“别的……”西帘抬眼看他，目光非常沉静，“你想听我说什么？”
夏洺没有立即回答。
他把耳机线收起来，音乐播放器也退出，才说：“你知道我想听你说什么。但你肯定不会说。”
西帘心说确实。
她知道包括他在内的五个人都想听的话，但她永远不会说出口。
在确定某件事以前，她绝不会轻易给出答复。哪怕答复是对她有好处的。
她没必要欺骗自己，更没必要欺骗他们。
“不过没关系。”夏洺说，“你听我说就够了。”
“嗯，你说，我听着。”
“我还是很喜欢你。”他看起来镇定极了，然而捏着手机的手指都有些发白，“你继续当我女朋友好不好？”
西帘听了，没有犹豫：“不好。我已经不喜欢你了。”
夏洺问：“那你喜欢谁？”
西帘说：“我谁都不喜欢。”
我只喜欢我自己。
夏洺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我就知道会是这样。幸好我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，不然我现在肯定要难受死了。”
嘴上这么说着，他眼神却还是不自觉变得委屈，看得人特想给他顺顺毛。
西帘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。
没做造型的头发摸起来又软又顺滑，就像小孩捧出来的真心，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，但其实特别柔软，软得一碰就要碎了。
夏洺任她揉着，小声说：“我知道我不够好，我太幼稚了，还任性，一点都不成熟，你和我在一起很累。可我有在改了。”他松开紧握着手机的手指，划开锁屏点进什么给她看，“你看，我真的有想要和你好好约会，我也想让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开心点，不要像以前一样觉得累。”
那是一个备忘录。
备忘录上明确列出了时间、地点、人物，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该做什么，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，如果她给出回应，要根据所在场景和回应内容给出最为合适的回答。
这其中就包括让她听歌，给她告白，请求她继续回到他身边。
西帘不禁再揉了揉他的脑袋。
她说：“我感受到你的努力了。辛苦了。”
夏洺说：“那你有开心吗，有觉得累吗？”
西帘说：“我不觉得累。和你一起吃饭其实是件很让人开心的事。”
得到回答，夏洺终于丢开手机，继续舀馄饨吹凉了喂她。
这个时候，馄饨已经不是很烫了，他再喂了两颗，把勺子递给她，转手把串在签子上的鸡翅香肠撸下来，好方便她吃。
西帘看了看，拿筷子夹起一截香肠喂他。
他受宠若惊地张嘴接受投喂。
接着，许是投喂这一举动大大地抚慰了他受伤的心灵，他有意无意地问她下午的时候对苏妃玉说的是什么话，怎么苏妃玉会发呆那么久。
西帘说：“我问她哪里有难处，可以和我说。”
夏洺问：“就这么简单？”
西帘说：“你以为我会对她说什么，我知道你身上的秘密，你不想被曝光的话，就赶紧离我远一点？”
夏洺说：“对啊，这才是正常展开啊。”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，“然后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地从你嘴里套出秘密，套出来后，为了保守秘密，她会对你各种收买各种哄骗，结果发现不管她怎么做，你都没有屈服，她就开始黑化，威胁你如果不怎么怎么样，她就会对你怎么怎么样，之后你们两个就怎么怎么样，哎呀，拍出来一定很好看。”
西帘：“……”
这样的想法，还是个小孩啊。
吃完夜宵，时间已经过了零点。夏洺没再拉着西帘去这去那，他只买了两瓶热牛奶，送西帘回酒店。
这个点的走廊上没人，夏洺左右看看，飞快跟着西帘进了房间。
看西帘把牛奶喝完，找好睡衣准备洗澡，他站起来，说晚安。
西帘也回了句晚安。
等出了房间，看西帘关上门，他站在那里，又说了一遍晚安。
“晚安。”他极轻声地说道，“我爱你，爱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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