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什么事,是她不知道的吗?
雪下的很大,更墨年撑了把伞,拉开门走了出去。
身后的铁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像是欣慰,像是无奈。
她听见了,却不知道为什么。
直到她看见那个死神。
尸魂界每年都会派一些死神来负责现世的驻守任务,这些死神的席位通常都不会很高,甚至有的没有席位。
而眼前这位,显然是有着一个较高席位的人,无论是灵压还是身手,都很不错。
魂葬完一个灵魂后,那位死神也终于发现了更墨年的目光。然而,浦一转身,却楞在了那里。
“……西……”他想喊‘西洞院’,却在楞了一下以后,硬是改了口,“墨年三席……”
更墨年怔了怔。
会这样叫自己的,也只有一些资质较老的队员而已。
她还在尸魂界的时候,只要是认识她的,都知道她讨厌自己的姓氏。
“墨年三席!”死神非常激动,几个瞬步到了她面前,深深鞠躬,“墨年三席,能有幸见到您,属下万分欣慰。”
更墨年应了一声,对他的话也不太在意,“你是几番队的?”
死神点头,“属下是原三番队的普通队员,现在不才,第七席。”
“三番队啊……”她有些感慨。
“墨年大人,队里三席的位置依然空着呢!您不回去,没人有资格。”
“……呵。”
她不想提这件事。
这使她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市丸银。
“副队长吉良还好吗?”更墨年问。
话一出,对面人的脸色有些奇怪,“……墨年大人,吉良大人现在是三番队的队长。”
这次轮到更墨年楞了,“……队长?!”
死神一脸理所当然,“是啊,和虚圈的战斗结束后没几年,吉良队长就上任了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……
…………
他在说什么?
和虚圈战斗……结束……?
更墨年怔在原地,半天没有说话。
就像是一根导火索,点燃后,一切都理顺了下来。
一把抓住眼前死神的肩膀,更墨年尽量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,开口,“吉良他,上任多久了?”
死神惊慑于她的气势,说话也变得哆哆嗦嗦起来。他很快地回想了一下,开口,“……到今年的岁末,差不多……百年了……”
……
呵,百年。
.
一脚踹开客厅的门,却看到众人一个不落地坐在里面,而正对着门的浦原喜助,则抬起了头,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茶杯。
“要不要来一杯?”他一如往常地笑着。
更墨年没有动,披散在肩上的雪还没消,看起来一片晶莹。很明显,回来的路上,她并没有打伞。
用瞬步还怎么打伞?
“为什么没有告诉我?”她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。
话音落,屋里的众人都僵了下身体。显然,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说什么。
只有浦原喜助依然淡定,淡金色的发在灯光下异常夺目。
“知道了?”他并没有表现得多惊奇,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。
“为什么没有告诉我?”她又问。这一次,语气依然是冷静地可怕。
“因为你没问。”浦原喜助淡淡回答,“你什么都不问,我自然什么都不说。那些不该你操心的事情,我一点都不想告诉你。”
黑猫三两步跳到她脚下,直起身子扒拉了两下她的裙摆,仰起头,明亮的眼睛望着她。
更墨年顿了顿,扫视了一眼众人,什么都没说,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那个几乎回顾了自己大半生的梦又一次再她脑子里重演,她终于发现,不是因为她记忆好,而是因为,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回忆。
不是没有想过灵力突破临界点所带来的后果,但更墨年死都没想到,原本她所估计的几个月,却被放大拉长了数倍。
百年,是个什么概念?
她连想都不敢想。
怪不得众人对于她醒来都异常兴奋,怪不得浦原喜助会说,以为她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,怪不得身上的伤痕好的那么快,怪不得在问起蓝染以及之后战斗的时候浦原会说‘解决了’,怪不得黑崎一心搬了家,怪不得空座变化那么大。
原来她这次,真的退出了。
呵。
她还没来得及参与,就已经决定结局了。
跨度,是不是有点大了?
.
再次从房间里出来时,雪已经停了。
她一个人呆了三天,因为那句‘百年’。
浦原喜助随意地站在店门口,仰着头看着天空中发出淡淡光芒的太阳,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,便转过了身。
刚转过去,速度极快的拳头便迎面而来。
不避不躲,他的右脸硬生生吃了一拳。呵,真是西洞院墨年的风格。
嘴里血腥味蔓延,还没来得及开口讲话,眼前人却突然又抱住了自己的腰。
无奈地笑了笑,他伸手回抱。
一拳头,一拥抱。
很难过吧……当发现自己空白了这么长的时间。
“去尸魂界吗?”浦原喜助淡淡地问。
更墨年摇摇头,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,“不。”
“那虚圈呢?”
“不。”
“不见他们吗?”
“不。”
“那,怨我吗?”
“……不。”
更墨年把头埋得很低很低,却还是听到了那句“抱歉”。
“如果你要走,我不拦你。我隐瞒了事实,你理当怪我。”
她听到浦原喜助如是说。
“不。”她摇头,放开了手臂,抬头看着眼前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子。
那些她遇到过的人,总有一天会再相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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